时光网特稿三年多以前,好莱坞将目光投向了中国。这一次,他们想与这个不断创造票房奇迹的国家,合拍一个发生在古老中国的史诗故事。这将是一部耗资巨大,面向全球市场的超级制作,好莱坞无疑想在方方面面都达到顶配。
首先,故事的发生地锁定在了长城——一个人类文明史上公认的建筑奇迹,西方人眼中中国文化的头号标志。然后,好莱坞从《山海经》中寻觅到了饕餮,一种上古传说中代表着贪婪的恶兽。真实的历史、想象与传说借此搅动在一起。最后,他们需要一位执行者,一个能掌控上亿美元的投资、上千人的制作团队、众多中外一线明星,还能拍摄一个不失中国韵味的好莱坞剧本的导演。显然,好莱坞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几乎毫无悬念的,他们请来了张艺谋。
《长城》主创合影
在中国,张艺谋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即使是那些对电影漠不关心的人也不会对这三个字感到陌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艺谋早已不仅仅是一位拿过很多大奖、拍过很多大片的导演,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已上升为一种文化符号,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熟悉的身影。
1950年,张艺谋在陕西西安出生。那一年,朝鲜战争爆发,刚刚成立的新中国还未完全走出战争的阴影。那一年,黑泽明的《罗生门》上映,震动世界,开启了现代主义电影的大门。
张艺谋的父亲张秉钧出身黄埔军校,最初他为儿子取名“张诒谋”。《诗经·大雅·文王有声》中写道:“诒厥孙谋,以燕翼子。”“诒谋”两个字有将祖辈的谋略传给子孙之意。但因为“诒”字颇为生僻,青年时代的张艺谋受不了大家总把他的名字念错,将“诒”字换成了“艺”字。换这个“艺”字,本意可能是读音相近,大家又都容易辨认。但冥冥中似有天意,这个因简单而被选中的字成为了张艺谋一生的写照。
1984年,张艺谋在电影《一个和八个》中第一次担任摄影师,这部电影成为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
1986年,张艺谋在电影《老井》中第一次担任主演,荣获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成为中国第一个国际A类电影节影帝;
1988年,张艺谋在《红高粱》中第一次担任导演,为亚洲电影拿下第一尊柏林金熊奖;
1990年,张艺谋导演《菊豆》,为中国电影争下第一次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
2002年,张艺谋导演《英雄》,创造国产电影票房纪录,开启内地商业大片时代;
2008年,中国第一次举办奥运会,张艺谋担任开闭幕式总导演,令外国人感叹奥运会上再也不可能见到如此壮丽的表演了;
2016年,张艺谋导演《长城》,影片成为有史以来中国大陆导演执导的最贵的一部电影,也成为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最大规模的一次尝试……
几乎在每一个大时代的转折点上,我们都能看到张艺谋的身影。
但是这种对时代脉搏的准确把握,并不是每次都能带来鲜花和掌声。从2002年的《英雄》开始,萦绕着张艺谋的争议明显变多了。舆论总是天然地倾向艺术和清贫,张艺谋从艺术电影向商业电影的转型,从小成本到大制作的过渡让很多人不满,反感,甚至愤怒。许多人认为张艺谋从此不再为“艺”谋了,转而去为稻粱谋。
显然,张艺谋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他从没把这种转变当做一种妥协,而是时代变化后的顺势而为。“时代远远大于你”,他在接受时光网专访时这样说道。多年来,被赞誉,也被批评;被理解,也被误解。张艺谋知道争议会永远围绕着自己,但作为一个典型的西北人,他不屑回应。他只是会在专访中淡淡地说上一句,“做你在时代大潮下应该做的事情,你能做的事情和你能做到的事情。”似是说给自己听。
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从摄影师到演员,到导演;从国产文艺片到国产商业片,再到国际大片,用张艺谋自己的话来说,“我不愿意抛头露面,但我愿意不断地在艺术上延展自己的弹性。”
今年,62的李安选择用120帧为电影带来一次变革;58岁的冯小刚选择用圆形画幅为自己的导演生涯寻求一次突破;66岁的张艺谋说,《长城》是属于他的一次大尝试。和很多人的想象大相径庭,他一点也不觉得拍商业大片有失身份,反而将其看得很重,摩拳擦掌,野心勃勃,“如果电影是个工业体系地话,这是重工业,是支柱产业。”
《红高粱》曾开启过中国电影的一个时代,《英雄》开启了另一个时代,《长城》是再次开启中国电影新时代的那把钥匙吗?张艺谋自己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他只是笑着对电影学院的后辈们说,“祈祷我们能成功吧,如果成功的话,六大公司会到你们中间来找王艺谋、李艺谋,因为他们要开拓市场。所以你们做好准备,看我们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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