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氏认为:一、梦是愿望的满足。梦的解析公式是:梦=被压抑的+伪装起来的满足。也就是说,一定的总是用以表达做梦者一定的愿望的,不过这个愿望的满足可能经过伪饰,不那么一目了然。二、梦有仿同作用:简单说就是一个人因某原因把自己代入另一个人的心理现象。
影片的开场画面是几对舞伴在虚拟红幕前跳舞,他们的影像被复制成了很多份。这时戴恩的影像出现了,她像是在看他们跳舞,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憧憬的神情。接着戴恩和她姨父姨母依偎着出现。这一段交待了戴恩的身世———她由姨父姨母抚养和她的理想———好莱坞式的生活。
第二个镜头是戴恩的第一视角镜头,伴随沉重的喘息声,她的眼前摇晃着出现床、被单、枕头。镜头淡出,其实是戴恩开始进入。
第1段:镜头淡入,是穆赫兰道的牌,这个影像在现实中其实是戴恩坐轿车去亚当家的派对途中看到的,不过在梦中,人物换成了卡米拉。车突然停了,卡米拉问了与现实中戴恩一样的问题:“你在干嘛?我们不该在这停呀?”司机掏出对着她,命令她下车。这时迎面开来一辆填满飚车族的跑车,与卡米拉的车相撞。所有人都遇难了,除了卡米拉。她踉跄着下山,躲在了一家公寓里。在得知车祸发生的消息后,电影公司的那帮幕后互通电话并确认卡米拉不见了。而最后一个响起铃声的电话,是现实中戴恩家里的电话。
分析:戴恩入睡前最强烈的心情和愿望是什么?我想,是后悔、,她希望卡米拉还没有死。所以,在梦中出现了卡米拉躲过一劫的情景。但是戴恩还有一个心魔在作怪,她不愿承认或是相信自己请了一个蹩脚杀手了卡米拉,换而言之,她希望杀卡米拉的不是自己,因此,在梦中,要杀卡米拉的成了电影公司的幕后。戴恩的这一意识一直在梦中延续着,并以此发展出了的另一条主线————导演亚当的和选角风波,当然,那又是另有意义的。
第2段:贝蒂从来到好莱坞,她和飞机上认识的一对老夫妇在机场道别,老夫妇对贝蒂表示衷心的祝福。随后贝蒂坐出租车前往她姨妈留给她的公寓。
分析:(1)贝蒂是戴恩的,她的名字是来自戴恩在咖啡馆瞥见的女服务员的名字,贝蒂外表亮丽、乐观、自信、真诚,这与戴恩颓废、潦倒、有些自卑的真实形象大相圣洁神艾斯特莱雅径庭。贝蒂其实是理想化的、戴恩内心深处希望自己成为的形象!戴恩的使她逃避真实的自己,所以在梦中,她索性连自己的名字都换了。(2)老夫妇的形象其实是戴恩的姨父姨母,不敢面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并怀殷切希望的姨父姨母,是戴恩最后的重要原因。但这里姨父姨母成了陌生人,原因有二:(a)戴恩希望减轻自己的感,毕竟对自己满怀希望的只是陌生人而已;(b)戴恩希望姨父姨母还没有去世,所以她虚构了一个理想化的姨母。
第3段:一家咖啡厅,两个男子在谈话,其中一个是戴恩与杀手交易时在咖啡厅见过的男子,另一个人好像是个心理医生。男子说他在咖啡厅后面的墙后看到。他们走出店外,墙后果然出现了一个———那个乞丐。
分析:现实中的乞丐是代替杀手将蓝色盒子交给戴恩的人,是戴恩的者。戴恩的内心深处非常见到乞丐,更不愿自己提起此人。所以在梦中,戴恩把自己仿同成了一个人,把自己装在人的外壳里,来间接宣泄自己对那个乞丐的恐惧。
第4段:导演亚当为一部大制作影片找女主角,然而制片公司的幕后派人送来一个金发女子卡米拉的照片,亚当选她为女主角。亚当愤然离去,回家后又发现老婆和清洁工在鬼混,亚当一气之下拿回了妻子的珠宝,但被妻子的情人痛打一顿后赶出。
分析:(1)亚当是造成卡米拉离开戴恩的关键人物,戴恩的意识中除了对卡米拉离她而去的恨之外,当然还有对亚当的夺爱之恨。因此,她在梦中狠心地报复了亚当:他被公司,老婆与人鬼混,又被扫地出门……
第5段:杀手出场,他杀了一个长发男子,又不小心打中了女秘书,好不容易杀了女秘书,又被清洁工发现,杀了清洁工,又不小心打中了吸尘器,弄得警铃大作。
分析:戴恩知道卡米拉已经被杀手了,这会被人知道么?这个强烈的疑虑和恐惧在梦中表现为杀手后又屡屡失手,越想事实就越弄巧成拙。
第6段:贝蒂来到姨母留给她的公寓,房东Coco来欢迎她,公寓豪华舒适,贝蒂非常满意。(分析略)
第7段:贝蒂发现了躲在浴室里的卡米拉。卡米拉在车祸中失忆了,完全忘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她只有以丽塔来代称自己。贝蒂明白丽塔的后,决定帮丽塔找出,她们在丽塔的手提包里找到大量现金和一把蓝色钥匙。
分析:(1)现实中的卡米拉是个冷艳、高高在上的冰美人,而在梦中她成了无助、忧郁的丽塔,这其实是现实中戴恩的气质。卡米拉与戴恩的强弱关系在梦中对换了。戴恩希望自己(贝蒂)成为强者,而弱小的丽塔必须依靠着自己才能活下去,让卡米拉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这是戴恩最强烈的愿望之一。而只有卡米拉成为弱者这才有可能。因此在中,卡米拉失忆,成了依附于贝蒂的弱者。(2)钱的意向来自于戴恩付给杀手的钱。现实中戴恩只用了一叠纸币雇杀手,而在梦中丽塔袋中的钱远远多于这些。因为戴恩一个很隐蔽的愿望希望即使卡米拉已死,也不要死于自己雇用的廉价杀手,而应死得更“值钱”一点!(3)蓝色的钥匙是现实中用来打开装有证明卡米拉已死之物的蓝色盒子的钥匙。
第8段:导演亚当住进廉价旅馆,旅馆老板告诉他他的银行账号已被封,而后亚当又被一名神秘牛仔,这个牛仔很明显是电影公司幕后的。
第9段:贝蒂去试镜,她完美的演出征服了所有人,她被带到片场,准备见导演亚当。此时,那个被电影公司力荐的金发女子卡米拉正在试镜,亚当很不情愿地了,他说:“这就是我要找的女孩。”但他却注意到了身旁的贝蒂,他俩眼神接触的刹那,两个人似乎都触电了。但是贝蒂却以要帮丽塔为由,莫名其妙地逃离片场。
分析:这是影片中很关键的一段。前面已经说过,戴恩与卡米拉的地位在梦中是互换的,贝蒂除了是戴恩的理想形象外,她身上也有很多现实中卡米拉的气质。这不难理解,戴恩想成为卡米拉那样的人。这段在现实中是发生过的,不过成功试镜的不是戴恩,而是卡米拉!这里,贝蒂的身份更多的成了现实中卡米拉的。(这里戴恩把自己协同成了中的卡米拉。)现实中,是卡米拉在片场与亚当一见钟情,亚当那句“这就是我要找的女孩”应该也是对卡米拉说的。但戴恩多么希望这一幕没有发生过啊,她多么希望亚当当初选的不是卡米拉而是其他的女孩子,因此她在梦中虚构了一个电影公司幕后亚当选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孩的“选角风波”,亚当选的是一个金发的,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卡米拉,而不是自己的那个卡米拉(丽塔)。这是戴恩的“亚当在试镜时要是没选卡米拉就好了”这个愿望经过选角风波伪装后的满足。这也是选角风波的意义所在和梦中的卡米拉被换成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金发女子的原因。而后,当亚当与贝蒂一见钟情的场面出现后,戴恩的意识也要把贝蒂与亚当分开,于是贝蒂就这样离开了片场。
第10段:丽塔看见咖啡馆一个服务员的名字牌“戴恩”,她想起了自己可能叫戴恩,她们找到了戴恩所住的公寓,发现一名女子已经腐烂在床上!
分析:戴恩那深深的恐惧终于出现在梦中了!那所公寓的确就是现实中戴恩所住的公寓,而那具腐尸,不知你是否仔细看了:黑色的睡衣,一头披肩的黑色卷发————那是现实中的卡米拉的样子啊!这其实是戴恩想象中的卡米拉的死相。而且她的死都与戴恩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卡米拉已经被戴恩了!”戴恩的这个意识是这段的成因。
第11段:贝蒂和丽塔逃回家中,丽塔深感自己也会遭此厄运。贝蒂帮她换上金色假发。贝蒂邀丽塔同床共寝,两人并相互表达了爱意。
第12段:丽塔在梦中不断地用西班牙语叫着“寂静”一词。贝蒂叫醒了她。她们来到一处叫“寂静”的戏院观看表演。表演的主题是“你所看到、听到的都是,是幻影。”贝蒂在不停地啜泣甚至出现剧烈的颤抖,丽塔在自己的包里发现了那只蓝色的盒子。
分析:这个噩梦快要结束了!“寂静”戏院其实是戴恩和卡米拉在现实中去过的地方,这从“寂静”剧场的一个演员————那个白胡子老头可以看出来。在前面的里,他是亚当落难时住的旅馆的老板。“寂静”剧场的演员才是他的真实身份。演出的主题是揭露幻象,这恰好对应着:是虚幻的,的现实即将来临。因此意识到这点的贝蒂(戴恩)不停地抽搐。同时,蓝色的盒子也出现了,“寂静”剧场成了与现实的结合点。
第13段:她们回到家里,丽塔拿出蓝色钥匙,这时贝蒂不见了,丽塔一个人打开了蓝色盒子,镜头进入盒子,一片。
分析:梦已经接近尾声了。贝蒂不见了,这时的丽塔几乎已完全是戴恩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丽塔(戴恩)一人,无助、地承担自己的(蓝色的盒子)。
第14段:梦的尾声:贝蒂的姨母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公寓,然后离开。镜头突然转到了戴恩的公寓,睡在床上的是梦中戴恩公寓里那具死尸完好时的模样,牛仔推开门说:“,该起床了!”镜头转回到床上,尸体已经腐烂!噩梦结束。
我对梦的理解是很肤浅的,在上述的分析中,有些只是推测,有些只是几个推测中较合理的一个。我用弗洛伊德的方法来释梦,也许会在内行人面前贻笑大方。但我希望以这篇影评抛砖引玉,让一些看到这篇文章的心理学专业人士用专业的释梦方法来解析这个噩梦。
《穆赫兰道》是一部奇怪的文艺片,它那揭露好莱坞造梦机器的思想内涵一点也不含糊,但它的却让人猜不透。换言之,这是一部“水”很浑浊、但又能“见底”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讲,它的外在内容比它的深层涵义更值得玩味。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青少年,从世界各地来到好莱坞,希望闯出点名堂。但要在好莱坞成名,其概率比中高不了多少。任凭你有多少才华,往往没有多大用处,有时好运及“献身”更加重要。
大多数怀着明星梦而来的少男少女,最终都餐馆端盘子、贩毒、的。他们在艰苦奋斗的时候,会合租斗室,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产生同病相怜的友情,这种友情有时不受性别的约束。但当其中一方成名后,要维持这种“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穆赫兰道》不难看出的一点是:贝蒂和戴恩是同一个人,她初来好莱坞时对未来充满希望,她才华横溢,引人瞩目;但不知怎的,自从失去某部戏的机会,加上恋人被夺走,她成了“复仇”。
美国影迷中比较一致的观点,认为影片的前三分之二都是戴恩的梦呓,整个故事是戴恩买下杀手并前的臆想,有事实依据,但更多是幻想。但笔者觉得,我们可以尝试用影片中的任何一部分作为“真实”事件,把其他部分当作梦,因为任何角度的诠释都自有道理,但都无法完全,因为任何推理都留有大堆收不了的线头。
无论是小燕子般的贝蒂,还是的戴恩,那只是进军好莱坞的两个不同阶段罢了,反映出事业和人生的两极。更大胆的假设:也许影片中的所有女角都是一两个人或一两个类型的人。如,那相貌酷似戴恩的餐馆服务员及街头可能暗示同批人的各种命运,而片中好几个形象鲜明的女配角,包括可可、贝蒂的邻居、戏院包厢里的女人,仿佛都出自《日落大道》,是那个过时女明星的变形。
同理,轮椅上的小个显然暗示那些控制好莱坞机器的幕后,而山顶的牛仔则是明星制造的。牛仔本来就是电影塑造的美国,因此这里的牛仔不管从正面还是看,都象征着好莱坞的经济和之根。说得浅一点,牛仔是老土,他们只会挑绣花枕头似的明星,而冷落真正有才华的。
那对出现两次的老夫妇可谓是观念的:当你刚踏上明星时,家人和朋友也许会祝福你;当你星梦破灭、穷困潦倒时,他们便你。
戴恩出五万元恋人,其实这招已得手,因为影片用桌上的蓝钥匙加以暗示。但她幻想恋人并没有死,神奇地逃脱一劫,失忆后回到她身边。她并用艾雪画的手法把整个剧情绕了回来。至于那傲慢的导演亚当是不是她仇杀的目标,可以有多种理解,笔者认为男青年在办公室里连杀三人一场,也可当作戴恩复仇的一部分,因为那被害者也是导演。那人显然不是亚当,但该片中的人物可拆可合,不然那场戏似乎游离于主题。这场戏借用了昆丁· 塔伦蒂诺(《低俗小说》编导)的风格,又超越了他,那种幽默的融合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卡米拉是最难解的一个人物,在影片的最后部分,褐发的卡米拉和金发的卡米拉都相,当然那褐发美人是导演及戴恩的追求对象,但为什么在戴恩的中,那卡米拉成了金发呢?笔者的解释是,那金发卡米拉可看成是戴恩自己对自己的投射———那人跟戴恩长得有点像,在派对上戴恩多么希望能公开上前跟卡米拉亲热,而戴恩也一定希望她能有一个幕后大老板为她,让导演改变初衷、接受她为主角。
影片中某些片断有着怀古的美,有一丝凄婉。“寂静戏院”一场乃梦中之梦,坐着被时代抛弃了的明星,台上那些表演者却在假唱。虽说是假唱,但那一首回肠荡气的《哭泣》(罗伊·奥比森原曲,瑞白佳·戴尔·瑞尔清唱西班牙语版),仿佛是汤姆·汉克斯在《故事》中独白时伴随着的卡拉丝歌剧咏叹调,你也许听不懂歌词,但你能由此感受到人物达到情绪时的心理状态。
这场戏带出来的蓝色盒子究竟是啥东东?最简单的解释是穿梭不同境界之门,跟《公司》中的门、《回到未来》中的汽车具有同样功效。另一说,盒子象征电视机,因为大卫·林奇原本要把此片拍成电视剧,后来电视公司变卦,使得该片中途改道。拍电影的向来看不起拍电视的,也许在他们看来,蓝盒子能纯真,吐出来变为残渣。还有一种偏弗洛伊德心理学的解释,把钥匙和盒子的搭配理解成。笔者倾向于把它理解成“命运”———在好莱坞当明星,运气比什么都重要;其他行业也需要好运,但明星最不可或缺。当你的命掌握在街头乞丐手里时,你的奋斗还有什么用呢?这也许是编导要传递的悲观思想,但影片无处不在这一点,即便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导演亚当,还不是一夜间可以失去一切?
大家都知道好莱坞是一个造梦的工厂,但谁也未曾像大卫·林奇那样,如此大胆地出它那制造的本质。夸张地说,制造明星的过程是人格的过程,而大卫·林奇反映好莱坞造梦,则用了“剧情”的手法,也许这是潜意识中的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