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历史的长河滚滚流淌,在那的河面之上,浮现出一张张生动的面孔,他们随历史的坐标出没,“鄞州人物”不时闪烁着璀璨。
“在中华文明的传承和发展中,鄞州人作出了卓越贡献;在中华文化的创造和丰富中,鄞州人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区政协、区地方文献整理委员会主任郑坤法说。
国庆前夕,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汇编的《鄞州百人》由宁波出版社出版,该书由沈剑波主编,孙亚飞、郁健平、马晓英为副主编,近百万的文字,收录了111位鄞州人物。让我们借助书页,越过时空,走进这些杰出人物的生命中。
豪放派词人张孝祥、心学师杨简、书法大家张即之、一代鸿儒王应麟还有楼氏、史氏、丰氏等显赫的家族。几乎是突然之间,一群很有分量的人物闪烁在鄞州历史的天空,从宋开始突然出现的人物高原现象,区政协副、区地方文献整理委员会副主任沈剑波将此称为“突现性”。
“在隋唐至五代的近四百年间,鄞县虽为首县,却仍是边陲之地,唐代诗人中没有一个鄞县籍的诗人,进士中也没一个鄞县籍的,但到两宋,鄞县出现了500多名进士,占当时全国进士总数的三十分之一,成就东南邹鲁的美誉。”沈剑波说。作为《鄞州百人》编委会的主编,沈剑波在主持书稿编撰工作之际,对鄞州2200余年历史上的名人进行了全面的梳理与分析。
鄞州之所以在两宋期间,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和一个人有关。他就是北宋著名的思想家、家、文学家王安石。北宋庆历年间,王安石任鄞县知县,创办县学,重视教育,从而让诗书之风绵延至今。
同时,还有一个更迭的重要因素,南宋时期的都城迁到杭州,北宋豪门大族纷纷南迁,落户鄞县,他们带来的深厚文化传统与鄞县工商城市、鱼米之乡的优势相结合,成为当时农耕下形成的教育和人才培育高地,为此后1000多年鄞州的名人不断涌现打下基础。
从这1000多年的时间线上去梳理,“满朝紫衣贵,尽是四明人”的南宋时期、“一门五尚书”时的明朝、以鄞县人为主体的宁波商帮崛起的晚清与时期,这三个时期的阶段性特色是较为清晰的。这三个时间节点上涌现了史家三相、吴文英、屠隆、钱肃乐、张苍水、沈光文、翁文灏、金雅妹、项松茂等著名吕后的情人人物。
从空间轴上看,人物的出身及分布特点,显示了家族性与区域性的特点,也同样明显。优秀的家风、家训,让一个家族里出现不少优秀人物,是鄞州名人的特色标签之一。从宋代的史楼丰郑和明代的杨屠张陆等名门望族,到晚明清初的“万氏八龙”,再到时期的“北大五马”“沙氏五杰”等等,都是家族文化底蕴深厚、文脉传承的代表。
区域性表现在镇云集了建筑界巨商,至今还保留着一些合璧的建筑;塘溪的童第周、周尧、“沙氏五杰”、沙耆等,使名人故居群及红色文化成为当地的文化品牌。
沈剑波还提出了一个创新性特点来形容鄞州人物。他认为,鄞籍人物身上有着抓住机遇、领风气之先的开拓创新,如中国第一个女留学生金雅妹、红十字运动在中国的开创者沈敦和、创办了商务印书馆的鲍氏兄弟、“世界克隆第一人”童第周、“蝶神”周尧这种创新,也让鄞州拥有着42位院士,也融合在“实干、担当、奋进”的新时代鄞州之中。
不久之后,鄞州将迎来一场天南海北鄞州人相聚故里的盛会,杰出的鄞州儿女无疑是故乡的骄傲,是鄞州之光。
梳理鄞州人物,从历史到当代,一组数据可以看出其厚重与辉煌:自宋以来。鄞州区(鄞县)出过1205名进士,居全国各县(市、区)第三位;同时,两院院士42人,在全国各大学中,有校长(校党委、副、副校长)100多人,这两个数字在全国各县(市、区)也是名列前茅。
因此,郑坤法认为,鄞州人物以其智慧深邃、才能卓越、人数众多、贡献杰出而形成了人才学上的“高原现象”。
透过数字,我们可以看到那些闪烁在历史星空中的名人群像,他们的,至今依然夺目。这些在多个领域的杰出人物,有的在苍黄的史册上留下篇章,有的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形成了深远影响。
如南宋的“史氏三相”:史浩为政宽厚,他向高推荐了一批人才,并让他们得以重用;史弥远在宁、理二朝为相26年,悉心,十万金军,保持政局稳定、社会安定;史嵩之,在蒙军入侵时,培养大批将士,提出正确战略。这三相,对南宋政局的作用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
而在一大批文化名人中,婉约派宋词大家吴文英着力于构筑瑰丽多变的梦幻境界,擅长于“意识流”式的章法结构,炼字造句标新立异;元曲圣手张可久,现存的散曲达886首(套),占了全元散曲作品的五分之一以上,他以诗词入曲,以词作曲,改变了散曲的疏放传统,达到了散曲成就的最高水平;明代戏曲作家周朝俊,将小说《剪灯夜话》中的《绿衣人传》改为传奇(戏曲)《红梅记》,创造了“李慧娘”形象,400多年来,昆曲、越剧、京剧、梆子等各大戏种中,都涌现了李慧娘的故事
此外,从张孝祥、张即之、丰坊、陈撰到赵叔孺、沙孟海、马衡、朱复戡,一大批书画艺术家的作品,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遗产。
医学方面,鄞州也是人才辈出。陈臧器是唐代本草领域最有代表性的医药学家,最早提出“十剂”之说,为后世剂学按功能分类奠定了基石,其撰写的《本草拾遗》是唐代继《新修本草》之后贡献最大的民间药物学专著,影响十分巨大。明代的高武铸针灸铜人以便教学,第一次正确区别了不同性别者、未成年人与成年人的差异,对针灸学的发展有突出贡献。同时,从宋氏妇科、中医范文虎到世界显微外科奠基人之一、被国际医学界誉为“断肢再植奠基人”的陈中伟,“控烟之父”翁心植等,这些鄞州籍名人在医学领域的贡献可以彪炳史册。
鄞州人物中还有很突出的一类,就是演绎创业传奇的商帮人士,他们中很大一部分又是慈善人物,以审时度势、诚信为本书写商业,又以关心桑梓、无悔付出,书写“千年义乡”。
明代,鄞人孙春阳在苏州开设百货店,其经营方式为全国首创;杨坊,从一家绸布店店员成为中国买办;著名宁波帮人士王宽诚,捐资1亿美元成立“王宽诚教育基金会”,另一位宁波帮人士严康懋开办了第一家民族资本银行“中国通商银行”,他为家乡兴学助医、铺造桥、扶困济贫,为灵桥改建、中山公园筹建出钱出力,以他的故居建筑群为基础建成的宁波善园,成为国内首家公益慈善综合体。
千年之前的宁波,有一个面积比东钱湖大三倍的湖,叫广德湖。这样一个天然大湖,却毁在一个叫楼异的人手里。楼异任知府后废湖为田,广德湖从此消失。
“废广德湖是楼异官宦生涯中最大的败笔,也因此一直为后世所诟病。”陈武耀说。学历史专业的陈武耀,供职于区委老干部局,他同时也是以写乡土散文著称的作家。
2008年前,他通过走访历史遗迹,开展对宁波这片土地上的乡愁文化的追寻。而楼异是他写过的人物之一。在《鄞州百人》中,除楼异外,他还写了陈本深和张潮青这两个他老家的人。
像陈武耀这样,对某位人物有所关注,而通过此次的书写,进一步挖掘他们的故事,进一步去解读他们,完成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是《鄞州百人》作者群体共同的经历与感受。
“我想这样书写的价值,就是梳理出那些时间深处遮蔽了的事件,去审视历史坐标中的人和事,从命运与选择中,看到人性,就好像是把玻璃上的尘埃擦拭干净,可以看清楚玻璃外面的世界。”区文联干部、区作协副徐海蛟说。
他是《鄞州百人》作者群体中极少数的纯文学作家,他以文学方式书写历史的书籍《故人在纸一方》,具有不错的反响。此次,他的书写对象是一个叫沈一贯的有争议的历史人物:“他是晚明时期的首辅,在一些历史事件的进程中,有他的影响力。”
徐海蛟不仅在文中完整地呈现了沈一贯的人生脉络,还写到了他对整个沈氏家族的解读:“这样的梦想氤氲成一种气氛,或者说一种家族底气,一个古老绵延的家族在漫长的传承中形成了价值共识,沈氏家族的共识是诗书传家。们的风范像一种烙印,打在每一个人的灵魂里,代代承袭。”
作者群体中,有作家,更有研究地域文化的专家和爱好者们,他们选择自己熟悉或偏爱的历史人物展开对话。作为专家团队,虞浩旭一共写了十余位人物,其中有不少是他之前做过相关研究的,如天一阁主人范钦、史学家万斯同、藏书家丰坊等。“我觉得我选择的人物有两大类:一类是大家对他们的名字是熟悉的,但对他们的故事需要用新的眼光打量;另一类是学者圈知道他们,但大多数人对他们很陌生。”
对这两类人,虞浩旭进一步阐述:“比如书法家张即之,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他在书法史上的地位,再如张孝祥,是词人,也是以策、诗、文等三绝著称于世的甬上第一状元,但其实他也是当时颇负盛名的书法家。还有如扬州八怪中的陈撰,他其实是鄞县人,大多数人却不知道。”
鄞州日报编委祝永良对鄞州的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参与过《天童寺》等纪录片的撰稿工作,对“海丝文化”的研究也有所涉猎。此次他选择的无学祖元、知礼、陈和卿等都是在与日本的文化、教、建筑等方面的交流中有突出贡献的人物,同时,他又写了一个叫蒋洲的明代著名外交家:“他受胡宪之遣出使日本,在两年多时间里出生入死,成功招抚大海盗王直,宣谕日本群岛,中日关系,为彻底平息倭乱迎来了曙光。但由于朝政,他最终因为明里暗里得罪了很多人而,悲愤而终,宣谕也前功尽弃,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悲剧,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此次编撰过程中,共有50余位作者参与,既有专家团队的,也有、上海、杭州等地的作者,当然,更多的是宁波本地的一些文史爱好者和写作者。
“《鄞州百人》的这些篇目既有学者严谨周密的推理论证,又有作家形象生动的描绘叙述;既有作者平易翔实的记言叙事,又有论者鞭辟入里的分析评述,可以说是呈现了此类书籍文体最理想的形态。”《鄞州百人》编委会执行副主编戴松岳说。